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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士兵倒下了，马上又有新的士兵补上，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，仿佛遗忘了死亡的恐惧。
作为教廷的总部，光明圣山的独特政治意义，让这座山城变得别具一格。
从人族成为大陆霸主开始，这里就是全大陆最安全的地方。城墙要塞通通不存在，主打就是一个自信。
在过去的岁月里，也印证了这一点。除了教廷内斗之外，从来没有被外敌摸到家门口过。
可惜再辉煌的势力，终归有没落的一天。内部已经腐朽的教廷，今天迎来了最大的挑战。
轰鸣的魔晶炮、绚丽的魔法、飞驰的弩箭，都无法掩盖教廷日渐没落的事实。
信仰的力量固然强大，却也弥补不了实力上的差距。对比精锐的法兰克大军，临时征招起来的教廷大军完全就是炮灰。
如果不是投入了大量的超凡力量参战，脆弱的圣山防线，早就被撕破了口子。
各种护教武装被投入到了战场上，庇护七世的内心在滴血。这些可都是教廷的精华，一旦损失惨重，短时间内很难弥补回来。
大争之世才刚刚开始，就折损了底蕴，在未来的竞争中，无疑是要吃大亏。
饮鸩止渴，也只能先喝下去。慢性中毒，还可以想办法解救；被敌人攻破圣山，那就什么也没有了。
“陛下，不能这么下去了！
异端审判所、裁决殿、苦修士营……的人，个人实力虽然强大，但终归不是军队。直接投入到战场上，我们太吃亏了。
光敌人的一轮攻击，我们就损失了数百名精英。这么消耗下去，恐怕不等援兵抵达，就先损失惨重了。
与其坐以待毙，不如利用我们高手众多的优势，今夜偷袭敌营，给法兰克人一个狠狠的教训！”
布雷克恶狠狠的说道。
圣山防务官不好当，各方损失惨重，大家怨气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。
要是不采取有效措施，等到大战结束，怨气重重的各大派系可饶不了他。
为了避免被迁怒，现在他必须要做点儿什么。眼下最适合的选择，就是夜袭敌营。
“你的意思是让圣域参战？”
庇护七世略显犹豫的问道。
圣域不出现在战场上，也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。在过去的岁月里，人族内战中很少看到圣域的身影。
一方面是圣域的破坏力太大，容易破坏战争中的平衡；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保存种族元气，省得局势不可收拾。
“是的，陛下！
今时不同往日，异族力量已经被大幅度削弱，原来的一些规矩，现在已经没必要遵守了。
我们的高手都回到了圣山，但法兰克王国的圣域强者却不可能全部随军，打破规则对我们更加有利！”
布雷克的解释，让众人眼前一亮。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，规矩不规矩的他们根本就不在乎。
相比破坏战争规则，总好过直接拼命的强。要是不能拖住敌军的步伐，接下来的圣山攻防战，还会越发的惨烈。
“好！”
艰难的做出了决定，庇护七世又转过头来，对众人说道：“敌人敢进攻圣山，必然会有所准备，光夜袭敌营怕是难以建功。
援兵抵达，又需要一定的时间。为今之计，只有重启召唤。
索伦主教，准备好祭品。通知圣子圣女们做好准备，一旦局面失控，就召唤天使降临！”
得到这个答案，众人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。别看在教义上把天使描绘的完美无瑕，实际上教廷对天使降临也是忌讳莫深。
非到万不得已没人想要召唤这群异位面生物，哪怕这些家伙是神灵的使者。
召唤手段太过残忍，同邪教没有多少差别是一方面；另一方面则是降临的天使实力强弱完全随机，强的能够比肩圣域，弱的也就普通骑士。
更糟糕的是这些天使拥有自己的智慧，对教皇的命令只是选择性执行，降临之后行为不可控。
参考先辈们留下的资料，历次天使降临都没有少捅篓子。莫说是稳固信仰，不动摇民众的信仰都算是好的。
……
午夜时分，法兰克人的军营中静的可怕。作为统帅的苏尼尔侯爵，此刻正打量着教皇国的地图。
不时还走出营帐，眺望一下星空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。
看似平静的营地，实际上也是暗藏杀机。陷阱、机关多不胜数，要是不小心误入，顷刻间就能够毙命。
夜幕之下，一群黑影闪过，巡逻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，就已经倒下。
“嗖、嗖、嗖……”
解决了巡逻的士兵，却在深入的过程中不小心触发了营地内的陷阱。飞出的弩箭不光带走了几名倒霉蛋，还拉响了营地的警报。
“敌袭！”
行踪暴露，早有准备法兰克士兵，身着铠甲从营帐中杀了出来。
见到这一幕，庇护七世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。
作为教皇，他都亲自带队搞突袭了，结果斩首计划还是以失败告终。
蚁多咬死象。面对早有准备的敌军，哪怕队伍中高手众多，也很难强行夺取敌军营地。
正在纠结之时，法兰克军营中也涌出一群高手，直接迂回到了他们的后方。
虽然数量不及他们多，但配合着营地内的士兵对他们展开围杀，威胁还是不小。
“大家一起出手，不用留情！”
庇护七世的话，显然是冲着队伍中的圣域强者说的。
作为教廷的最高战力担当，平常时期都在潜修，只有关键时刻才会出手。
五股冲天而起气息一起爆发，刚准备大开杀戒，就被敌人给锁定住了。
这样的结果，着实将庇护七世吓了一跳。五名圣域虽然不是教廷的全部，却是他眼下能够调动的最大机动力量。
作为人族第一强国，法兰克人要是倾巢而出，凑出这么多高手，他还能够接受，但眼下明显不可能。
反法同盟虽然没有全力进攻，却也牵制了法兰克人大量的力量，根本就不可能把所有高端力量都投入过来。
己方才五名圣域，敌军居然蹦出了六名圣域，就算是圣域之间存在实力差距，原来的计划也不能用了。
“你们是什么人，为何要凑这个热闹？”
庇护七世冷漠的质问道。
按照事先的推测，法兰克人最多也就派出两三名圣域过来，七八阶的高手也是教廷占优，今夜的袭击他们将有绝对的优势。
就算是不能斩杀对方主帅，也可以重挫敌人的军心士气。为援军抵达，争取足够的时间。
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，谁也没有想到敌军营地早有准备，部署了这么多高手在这里等着他们。
“教皇陛下，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。当年，伱带人追杀我们的时候，大家可是照过面的！”
嘲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一下子唤醒了庇护七世回忆，紧接着就是神色大变。
如果只是因为利益，同法兰克人凑在一起，还可以想办法收买过来，或者是说服这些人中立。
现在不用考虑了，本来就是教廷的敌人，人家过来的目的不言而喻。
“陛下，左边三名圣域都是伪法兰克帝国的人；右边三人则来自五国联盟。
同您回话的是罗伯特，先后在阿尔法王国担任过魔法学院院长、奥术学院院长。前些年阿尔法王国还对外宣布过此人的死讯，应该是隐藏了起来。
身后的两人也是我们通缉的异端份子，分别出生在但丁王国和南岸王国，已经十几年没有露过面。
原本以为他们都死了，万万没有想到这帮异端都突破了圣域，还跑来给我们添乱！”
乌利塞的介绍，让庇护七世很是无语。怎么被教廷追杀的异端，不仅没有死掉，反而一个个都突破了圣域？
一瞬间，庇护七世想明白了很多事。难怪阿尔法王国一发出号召，五国联盟就跟着另立教廷，感情背后还是这些异端在搞鬼。
幸好乌利塞没把话说完，要是告诉庇护七世伪法兰克帝国的三名圣域，也曾是他们的通缉犯，那就乐子更大了。
这种名场面要是传了出去，搞不好外界还会以为：被教廷通缉，更容易突破圣域。
事实上，两者之间确实存在着一定的联系。
相比普通的魔法师，奥术师们领悟法则的概率，确实会更高一些；相比普通的骑士，经历过生死边缘考验的骑士，领悟法则的概率也要更高一些。
某种意义上说，这些人能够厚积薄发突破，教廷还真贡献了一份力量。
可惜大家并不领情，一心想着要和教廷作对。不光是自己仇视教廷还教导出了一帮仇视教廷的学生。
以阿尔法王国为例，坚定站在教廷的对立面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掌权者们从小就接触了教廷的黑历史教育。
“几位现在离开还来得及，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，并且还会撤销对你们的通缉。
等圣山上的援兵都来了，你们再想要离开，可就没这么容易了！”
庇护七世劝诫的说道。
实力决定地位，哪怕是异端份子，也不是无法和平相处。
曾经那个牛逼哄哄的教廷，已经是过去式了，现在的教廷做事必须要三思而后行。
能减少敌人，那就要尽量减少。再像以往那样四处惹是生非，迟早能够将自己给折腾死。
“陛下不用担心，我们几个今天只是过来看热闹的。按照大陆规矩，圣域不得参与世俗战争。
能够和平相处，何必进行打打杀杀呢？
我看不如大家一起在此欣赏这美丽的夜景，共渡这难忘的时光。
当然，如果圣山之上的前辈能够下来指点我们一番，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！”
听了罗伯特的回答，庇护七世眉头皱的更紧了。直觉告诉他，这些人似乎想要圣山上的驻守供奉离开。
事实上作为一个宗教组织，教廷也不是对人类完全没有贡献。
光明圣山，既是宗教圣地，同样也是一座监狱，关押了不少特殊的异位面邪神。
因为这些邪神来历特殊，无法用常规的手段杀死，只能用神圣之力慢慢磨死。
经过无数年的消磨，这些邪神已经死的差不多了，剩下的也是奄奄一息。
不过高手镇守的传统，还是保留了下来。只不过因为这些邪神数量不断减少，重视程度也在不断降低。
以往都是人族的高手轮流过去驻守，现在只剩下教廷的高手会留下一人驻守，剩下的远遁海外。
名义上是看守邪神，实际上也是守卫教廷。只不过受天地的影响，留守的强者为了减少生命流失速度，几乎不再出手。
隐约之间，庇护七世觉得刚才发信号摇人就是一个错误，搞不好敌人还有阴谋等着他们。
“我已经来了！”
“你们这群小家伙，玩儿的还真大啊！”
飘荡的声音，在众人耳边响起。一名青年男子，突然出现在了人群中间。
如果单从容貌上看，此人比在场的一众圣域都要年轻，但身上的气势却让众人心中一颤。
看清了来人，庇护七世脸色一白。很明显这位教廷的老古董，对他这个教皇非常不满。
辩解没有意义，都让敌人摸到了圣山脚下，怎么看都是不合格的表现。
正准备说些什么，圣山之上突然升起朵朵黑云，遮蔽了月光，无数亡灵生物从地下冒了出来，向人群发起了攻击。
一时间喊杀声响彻天地，原本祥和的圣地，一下子变得了人间炼狱。
哪怕在圣山脚下，也能够清晰感受到山上的邪恶气息。
突如其来的变故，让场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。仿佛一言不合，就有爆发最猛烈的厮杀。
“前辈，山上变故可和我们没有关系。
按照人族联盟的规矩，圣域不得参与世俗战争，我们只是过来监督罢了！”
回话的是法兰克队伍中的一名老者。
看得出来，他对眼前的青年人虽然敬畏，却也谈不上惧怕。
很明显，人族联盟的规矩，对强者还是有约束力的。
外界只以为人族联盟是人族各国建立的，实际上最初筹划组建人族联盟的，恰好是人族中最强的那一波人。
虽然经历了无数年的传承，当年的组建者已经做了古，但后面诞生的人族强者又跟着补了位。
这些人在海外潜修，平常不参与大陆纷争，却也在暗中监督着人族联盟的运转。
要不然以人族喜欢内斗的习惯，联盟早就在之前的无数变故中，被大家给玩儿坏了。
“哼！”
“人家都说了圣域不得参与世俗战争，你们还愣着干什么，赶紧回去稳定后方啊！”
青年男子厉声训斥道。
圣域不得参与世俗战争的规矩，对双方都是有约束力。对方可以利用，他们自然也可以运用。
与其拼命和这几个家伙打上一架，还不如先回去善后，今天这笔账留在后面再行清算。
反应过来的庇护七世，狠狠的瞪了罗伯特等人一眼，当即下令道：“撤！”
就在此时，圣山之上也发生了变化。遭受外敌入侵的刺激后，留守的几名红衣主教当即决定开启天使召唤。
无数男男女女被推上祭坛，鲜血从他们的手腕流出，汇聚入血池之中。
在圣光的照耀下，一道门户被缓缓打开。早有准备的圣子圣女们，一脸虔诚走到前台，迎接着天使的降临。
一旁主持议事的红衣主教，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水晶球，分发了给一众圣子圣女。
水晶球散发出的血腥之气，破坏了原本神圣的画面，也吸引了门户另一头的天使们。
突然一名天使灵魂投入了过来，挑选了一名圣子就附身了上去，紧接着第二名、第三名……天使跟着降临过来。
就在众人以为大功告成之间，一杯充满邪恶气息的液体灌入了血池之中。原本降临的天使，纷纷开始发生巨变。
白色的双翼，一下子变得血红起来。原来的神圣气息，也一下子变得邪魅了起来。
“堕落天使！”
一旁主持仪式的红衣主教惶恐的惊呼道。
如果说天使是晨曦之主的使者，那么堕落天使就是深渊的行者。
两者除了肤色，外貌完全相同，一看就知道是同一物种衍生出来的。
只不过天使代表着祥瑞，堕落天使则代表着杀戮。从诞生开始，堕落天使就极端仇视神灵。
认出了堕落天使现场的一众教廷人员，立即意识到麻烦大了。
天使在降临过程中发生堕落，这可是在渎神！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