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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知鹿受命从扬州发兵,他想着的是有真正的战斗,既不让长安觉得自己和太子狼狈为奸,又能起到真正的练兵作用,但又不能折损太大,而且最好是边打边募兵,越打军队越多。
与此同时,又给足太子压力,逼得太子要去攻击那些门阀控制的城池。
这是驱虎吞狼。
最好的结果是这虎能侵占不少这些狼的地盘,但又不能让这虎无法无天,彻底成事,同时还要逼得这些狼拼命壮大自己,吸大唐的血。
这是很有难度的事情。
但安知鹿现在手里多了张王牌。
现在整个大唐,都知道那六千曳落河是太子的军队,但实际上,这六千曳落河变成他的军队了。
这六千曳落河接下来无论在外面攻击何处,都不会有人觉得是他的手笔,只会觉得是太子指使。
他现在用不着冒险,这六千曳落河在他的手里,绝对不会像在太子的手里时有随时陨落的风险,他可以小心再小心的使用。
扬州方面的主力军团很快囤兵江州,他在江州集结战舰,操练水军,另派一路军队接管了蕲口,控制蕲口所有往来岭南的船只。
在江州不断募兵的同时,安知鹿令部分水军开始直接攻向巴陵。
和太子的行事截然不同的是,扬州水军的统军权,安知鹿全部交给了他在扬州收服的那水贼首领刘黑湖,他只是暗中要求刘黑湖以江州为据点,避免和太子的大军决战,只是不断轮换水军,用老兵带着新兵,不断攻击巴陵。
这种练兵的想法,刘黑湖一听就明白了。
他以前就是盘踞一方的水匪首领,这种到处打闹,又避免和官军大规模军团作战的手法,他最为擅长。
所以他反而学习太子的战法,闪击加偷袭。
时不时的组织一批水军偷袭巴陵,将新招募的军士编入其中,起到真正厮杀练兵的作用,偷袭闪击不成之后,就马上撤退。
同时,他还在鄂州方向也组织快船逆流而上,偷袭太子的沿江据点。
这些战斗起到的战果也的确拿得出手,而且几乎日日都有战斗,应付得过去,起到练兵效果的同时,自己的折损也不大。
太子这边见安知鹿的水军连巴陵都一时拿不下来,他自然也不可能反过来去找江州的数万扬州大军决战,这个时候他想着的,也只是想要稳固黔州到夔州的防线。
也就在这个时候,剑南道最新的军情又传递到他的手中。
三千曳落河竟然乘着益州兵力空虚,直接攻陷了益州。
虽说只是在益州劫掠了一圈就走了,但按着这三千曳落河的行进路线,接下来很有可能要进攻渝州!
之前崔愿几乎把渝州一带的精锐都抽调走了,如果不能赶紧增援过去,渝州那千把守军,再怎么也不是那三千曳落河的对手。
听着这消息,太子喜出望外。
渝州、万州、夔州,这是一条线上的。
之前固守夔州的霍问鼎还担心剑南道有军队走万州过来夹击夔州,但眼下的形势完全不一样了,从夔州出兵夺取万州,那就能夹击渝州。
渝州一拿下来,半个剑南道就反而在太子的掌控之中。
在舆图上这么一看,太子脸上甚至火辣辣的,他此时心中产生了一个猜测,是不是这三千曳落河的统军将领怀疑自己的领兵能力,所以索性用这种先斩后奏的方式来告诉他,打仗不是那么打的,应该是这样干的。
其实也不能耻笑太子产生这种想法。
崔愿将剑南道的精锐军队几乎全部调走去攻打黔州,这时候剑南道的确缺兵少将,这个时候如果有能力攻击剑南道,那的确是千载难逢的机会。
太子绝对想不到幕后有一双无形巨手刻意的造成了这一切,他只是想着,既然巴陵方面能扛得住扬州的军队,江陵暂且无忧,而这三千曳落河已经直扑渝州,那眼下就是控制剑南道,解决崔愿这个威胁的最好时机。
于是他直接佯装派水军顺流东下,给人一种他要迅速从走瞿塘峡、巫山去闪击万州的假象,其实他却是派了数千精锐,和那些擅长山战的乌江蛮军队一起翻越了七曜山,由甲高坝陆路攻击万州。
他擅长的这种声东击西的偷袭闪击战法果然奏效了。
崔愿急令一支军队在瞿塘峡附近设伏,虽然截住了太子的水军,但这原本就不是太子的真正主攻方向,太子的军队直接绕过了重兵埋伏的瞿塘峡,杀到万州时,万州的一千几百名守军根本就挡不住,只是半日的时间万州就落在了太子军队的手里。
关键在于,万州是剑南道最重要的囤粮重地之一,万州有剑南道最大的粮仓常平仓,可供过万的军队食用数月之久。
而且万州还是蜀锦的中转地,此时万州城中蜀锦仓库之中堆积如山的蜀锦也来不及周转,太子派出的这支军队的将领叫做贺开颜,是霍问鼎手下最得力的步军将领,结果他打下万州,一查验这些仓储地之后,他顿时觉得老天爷都开眼了。
之前他们在夔州三天饿九顿,连战马都全部吃光了,夔州的粮仓里一粒粟米都不剩,现在万州粮仓里堆积着的粮食,简直可以就将他们所有人都活埋在里面。
他们攻击万州,只是因为那三千曳落河的一则军情,完全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的。
黔州很多盐仓被破坏,太子本身损失巨大,此时万州仓库里堆积着的蜀锦正好又是可以和各方交易的硬通货。
在这种情形之下,太子第一时间就又想到了皮鹤拓。
扬州方面一出兵,控制鄂州,他和岭南之间的联系又很容易被截断,他虽然控制了岭南吴氏,但在他精锐大军都在江陵和夔州这一带的情形之下,岭南的真正实控者反而变成了皮鹤拓。
他现在觉得皮鹤拓是有信誉的。
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想用蜀锦和皮鹤拓做交易。
皮鹤拓嘴都笑歪了。
蜀锦在边贸之中可是真正的抢手货。
以前这些蜀锦大多供往长安洛阳,哪怕和南诏接壤的那些国度对于蜀锦有着强烈的需求,但关键他拿不到多少这种货物啊。
现在这种货物放到永昌城,那骠国和天竺的商队不是趋之若鹜?
太子的嘴也笑歪了。
皮鹤拓在军械上的交易一向是保守的,很多南诏自己的真正强大的军械,一样都舍不得交易给他,但现在他急需的药物,皮鹤拓却一口就答应了。
现在接连不断的打仗,他军队之中金疮药等止血疗伤的药物已经开始短缺,如果药物不够,会造成大量的减员,现在皮鹤拓正好解决这个燃眉之急。
做势要攻击渝州的三千曳落河并没有真正攻击渝州。
因为崔愿已经发了疯的调集军队去往渝州,但他们攻击了涪州!
这地方可是崔愿之前攻击黔州的门户,急行军赶回渝州时,这涪州还遗留着很多重型军械,很多粮草。
这三千曳落河并未真正的强攻,但突袭之下,涪州守军损失不小,崔愿焦头烂额之时,太子往这边侵吞的一盘棋就彻底盘活了。
黔州的军队朝着涪州进攻,而太子囤积万州的军队又乘机出动,将忠州拿下,直接和黔州军两面夹击涪州。
崔愿想要增援涪州也做不到,因为三千曳落河就不知道在哪里游弋,在准备截杀他的援军。
无奈之下,涪州守军只能纵火焚烧了库房,自己先行弃守。
涪州又落在了太子的手里。
只是这三千曳落河,就彻底解决了太子的大后方问题,盘活了剑南道,让崔愿只能在渝州一带盘踞不出,战战兢兢的防御。
如此一来,夔州上游也没有了安全隐患。
在深春里,太子才感受到了一次真正的春风拂面。
他依旧每日放血养蛊,此时他的血蛊军也有了一定的规模。
他感觉到,一切都好起来了啊!
气吞万里如虎的势头,又起来了。
也就在此时,另外一支消失的曳落河骑军也出现了。
紧急军情又传递来让太子顿觉春风拂面的好消息。
这三千曳落河突然袭击了唐州和襄州之间的所有驿站,阻断了唐州和襄州之间的通信。与此同时,他们还劫掠了沘水沿岸粮仓,让襄州的后勤粮草出现了问题。
王云岫此时在襄州胆战心惊,他只觉得太子很有可能又要攻击襄州。
琅琊王氏、太原王氏、京兆韦氏、范阳卢氏,现在大唐这些开始真正掌握地方兵权的门阀,他们突然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,太子虽然好像手头上还是那么多兵马,但这段时间的统兵作战能力,整体战略时机的把握,却似乎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。
从一个地方受阻就变得深陷泥潭的无能,突然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,变成了指挥调度起来游刃有余。
关键这时候身在局中的太子却没有意识到这点,他只是觉得好像失去了很久的运势,此时又都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