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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灵姝出去了,她才一看到徐桥,徐桥就将手中捧着的一个匣子递给她。
“大姑娘,殿下给您的书籍。”
赵灵姝当时心都停跳了半拍,不是激动的,纯粹是吓的。
这没事儿献殷勤,非奸即盗啊。
赵灵姝没接匣子,只在一侧的椅子上落座。
顺道的,她还指指对面的椅子,让徐桥也坐。
徐桥坐下来后,赵灵姝才问,“殿下这是有什么事儿求上我了,还让你带这么重的礼?”
徐桥脸色一僵,大姑娘不愧是大姑娘,还是这么一针见血。
徐桥能怎么说呢?自然是实话实说了。
实话就是,他也不知道殿下让大姑娘过去干啥,但殿下这几日在忙着啥他却是知道的。
也是得了殿下授意,徐桥才含糊的回答说,“许是与账册有关。”
“什么账册啊?”
赵灵姝想了想,压低声音问,“是军费支出账册,拨款赈灾的账册,还是每年收上来的赋税账册?”
不管是那个账册,都攸关重大,远不该是她这个藏在深闺的小姑娘家能接触到的东西。
赵灵姝看着徐桥,就见徐桥瞪大了眼,一副“见了鬼”的模样。
这就更证明了,她方才的猜测中,最起码猜对了一些,至于那些猜对了,那些猜错了,这个她倒是不知情。
但不管是军费支出,还是拨款赈灾,这都与户部有关。换句话说,秦孝章在查户部,可惜似乎没什么进展——真有进展也不用找她了。
又或许是她猜错了,正是因为有进展了,为防泄密才找她?
赵灵姝也不知道那一个猜测是真的,哪一个猜测是假的。
但不管真假吧,远离是非保命是正经。
她一个小女子,又不能科举出仕做官,你说她掺和一些朝廷的大事,那不是老寿星上吊,嫌命太长了么?
想通了这一点,赵灵姝站起身,抬脚就往外走。
“回去回禀你们殿下,就说肃王去西山了,府里没人坐镇我不放心。这几天我就不出门了,专职在家看护我娘。”
徐桥嘴角抽了抽,赶紧追上去,“殿下说了,若您不放心肃王妃,他可以请娘娘代为赐下几个娴熟妇人生产的嬷嬷来。殿下还说,宫市使有两个空缺,您这里若有合适的人选,他可将人安置进去。”
赵灵姝脚上似乎缀了千斤坠,一下子迈不动脚了。
秦孝章可恶啊,拿捏人心拿捏到她这里来了。
是有接生经验的嬷嬷她不稀罕,还是宫市使的名额她不喜欢?
赵灵姝都喜欢极了,稀罕极了!
经验丰富的嬷嬷,能让母亲孕后期好过一些,还能保证母亲生产时少受罪。
而常家若有人进入宫市使,想想吧,这衙门中有自己人和没自己人,那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待遇。
哪怕是衙门中有个熟人呢,办事都会顺利一些,更别提有个自己人。
若是真安插了自己人,即便是看在同僚的面子上,宫市使们采买常家的物件时,不说吃拿卡要上会不会手下留情,毕竟常家豪富,本也不在乎那几个银钱,但态度上是不是能好一些?
赵灵姝疯狂心动,可心动之外,更加警惕。
秦孝章拿出了她拒绝不了的好处,那他所求必定更大。
是掺和进是非里,与秦孝章共进退,还是放任眼前这些好处只是过过眼却与自己无缘?
赵灵姝不是会纠结的人,这时候却真的纠结起来。
她想要好处,偏却不想承担可能会有麻烦。
思来想去,赵灵姝最终决定,“再给我一匹好马,就殿下马厩里那匹通体雪白,名叫雪影的马,我就跟你去一趟秦王府。”
徐桥:“……大姑娘,没您这么趁火打劫的!”
“这那叫趁火打劫?这明明是在合理范围内讨价还价。”
徐桥傻眼了。
从没见过这么狮子大开口的。
关键是他做不了主。
主子只让他满足大姑娘的合理要求,徐桥自认这个要求不合理。
——雪影是西域供给陛下的御马,陛下在殿下十六岁时,将之作为其中一样生辰礼给了殿下。
比之乌翎,雪影不仅血统更纯正,耐力体力筋骨也都更强,乃是万中挑一的战马。
徐桥做不了主,便实话实说,赵灵姝瞪了徐桥一下,这么一件小事他都做不了主,他办的什么差。
因为徐桥催得紧,赵灵姝匆匆回了后院,与她娘说了此事。
当然,她留了个心眼儿,没有没说实话,只说秦孝章得了几本好书,让她品鉴,书籍只送来前半部分,后半部还在秦王府。赵灵姝觉得那书籍有意思,要去秦王府看一看。
常慧心不太愿意女儿去秦王府,尤其是在京城诸多贵人离京的时候。
她担心剩余的一些贵人的动向,更为大家注意。
这时候女儿跑过去,太醒目了。
但女儿爱书,她又不忍心打消女儿的心思。
常慧心就说,“让瑜儿和玉琴陪你去吧。”
胖丫应了“好”,玉琴则说,“我留下陪姑姑,省的姑姑一个人寂寞。”
“真不想去么玉琴?”这话是赵灵姝问的,“要是想去,就和我们去,母亲在家也有人陪。”
常玉琴抿着唇轻笑着说,“我还是想留下来陪姑母。”
她对京城很陌生,对秦王府更陌生。
在蕲州时,她连一些官员的府邸都很少去,进了京城后,却直接进了王府,这让她有很多不适应。
肃王府还罢了,这毕竟是她姑姑的家,秦王府对她来说却威压更重,单是在里边走两步,她都感觉不适应。
常玉琴说,“表姐放心去吧,我替你们看护姑母。”
话已至此,赵灵姝就不多留了,她与母亲打了招呼,便带着胖丫去了秦王府。
马车在街面上疾驰,今日的街道上依旧热闹喧哗。仔细看,似乎百姓们的说话声都比往常更响亮。
掀开窗帘仔细去看,就发现街上还有许多穿着富贵的公子哥。
他们或骑在高头大马上,或摇着折扇恣意风流的笑着,眉眼中都带着肆意和轻狂。
这真的是,上边的镇山太岁离开了,这些公子哥们可算解放了。
马车很快驶过两条街道,停在了秦王府门前。
赵灵姝和胖丫轻车熟路的跟在徐桥身后走进去,距离花厅尚远时,便看到了坐在花厅中看书的秦孝章。
秦孝章的注意力似在书上,又似乎在别的东西上。赵灵姝几人进来时,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,还是徐桥轻咳了一声,秦孝章的注意力才收回来。
赵灵姝和胖丫敷衍的与他行个礼,不等他喊起,便自在的找个地方坐了下来。
秦孝章看见他们如此行状,清俊的眉眼动都没动。
依旧是赵灵姝先开口,“你让我过来做什么?”
秦孝章闻言看向胖丫,胖丫瞪大眼,“六哥,你们要说的话,我不能听么?”
胖丫露出受伤的表情。
秦孝章点点头,“宛瑜乖,去后院找寿安玩耍。我这边需要你姝姝姐姐帮忙做点事情。”
胖丫虽遗憾,却到底乖巧的点点头。她也不用人翎,自己跑着去后院找寿安公主了。
徐桥端了茶水来,放在赵灵姝的手边,很快人也离开了。
花厅中只剩下赵灵姝和秦孝章两人,秦孝章才看着赵灵姝开口说,“我这边有一些账册,你帮我核算一下。要在五天内核算完,能做到么?”
赵灵姝:“……”
赵灵姝蹙着眉头仔细想,她什么时候暴露出自己算账的天赋了?
没有吧!
她很谨慎的,在外边从不多说一句话,从不多做一点事儿。
这是和秦孝章熟悉了,她才这么“嚣张”的,可在其余一些圈子里的人面前,她都谨言慎行。
赵灵姝想来想去,也没想出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暴漏出这点天赋的,她就打哈哈,“你说什么,我听不懂。”
秦孝章撩着眼皮看她,随即将身侧桌面上的一张纸地给她。
赵灵姝狐疑的接过来,然后看清上边的东西。
那纸张上写的啥呢?
那是赵灵姝写的一张进货单。
是她抄书抄的烦闷时,罗列的一张脂粉铺子的进货单子。
单子上写了要进的胭脂水粉,这些东西的进价,售价,可以卖的期限,以及核总下来的利润。
单子上的东西全部算下来,大概有三十种,每样单价售价都在赵灵姝的脑海里,她记得一清二楚。
这且罢了,关键的事她画的表格,将一切信息全都仔细的罗列在其中,最后盘算出可能会有的利润。
要做出这样一张单子,所需要的事情为几何且不说。只说要盘清其中的利益,那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好的事情。
而赵灵姝这一段时间都只有上午一个多时辰在秦王府,等将要用午膳时,她收拾收拾东西就回家了。
哪怕是把上午的时间都用在做表格算账上,也太紧凑了,可只看纸张上的字迹就能看出,赵灵姝做这件事非常轻松随意。
这也从侧面证明了,赵灵姝藏得是真的深,她这手核算的本事,怕是连至亲都不知道。
赵灵姝将手中的纸张折叠起来,舌头微舔了舔干涩的嘴唇。
这纸张是丢在秦王府的书案上了,还是回肃王府时丢在路上或马车里,继而被人送到秦孝章面前的,这件事赵灵姝不清楚,她唯一知道的是,她掉马了,被秦孝章抓住小辫子了!
秦孝章若不深究这件事还好,若深究……秦孝章才没这么闲,才不会去深究。
赵灵姝没准备打死不认,毕竟纸张上的字迹是她的,想否认也否认不了。
赵灵书做出镇定的模样来,与秦孝章谈条件。
“想要我给你核算账册,也不是不可以,只是我要价可不便宜。”
秦孝章说,“给你一匣子宫廷藏书,再给你母亲从宫里要两个嬷嬷来,另外给常家两个宫市使的名额,这还不够?”
赵灵姝点点头,“不够,你再加点。”
“呵,你想要什么,直接说。”
“说了你就给我么?那好吧,我直接告诉你,我想要雪影。”
秦孝章单手支额,似乎被气笑了。
“你这么狮子大开口,我竟然丝毫不觉得意外。”
“然后呢?你答应还是不答应?”
“呵,你给我选择的余地了么?”
“没给。”赵灵姝摩拳擦掌,对于从“虎口夺肉”心里美滋滋的。
她嘿嘿嘿笑起来,一扫之前的郁闷,对秦孝章说,“什么时候你把承诺的东西都给我,我什么时候帮你核算账册。”
秦孝章冷笑了两声,到底是败下阵来,“那你现在就可以去忙碌了。我已经让人往宫里去了信,不出意外,现在嬷嬷应该在肃王府了。”
赵灵姝冲秦孝章竖起了大拇指,“看在你这么大方的份上,我就不磨磨蹭蹭了。账册呢?在哪里,我现在就去干活。”
“跟我来。”
秦孝章驾驶轮椅走在前边,赵灵姝走在她身侧。
天冷了,秦孝章身上穿着玄色滚红边的锦袍,里边是白色的交领里衣。
他头上戴着金冠,金冠上镶嵌着拇指大的宝石。宝石鲜亮,发丝乌黑如墨,便愈发衬托的秦王殿下肤色莹白如暖玉,唇也嫣红似樱色。
当真好绝代风华一少年郎,腿残尚且有如此风采,不知道秦王殿下恢复往昔荣光,又该是何等的风采盖世。
赵灵姝看了看秦孝章的腿,问他,“你的腿恢复的怎么样了?伤口长好了么,开始复健了么?”
秦孝章微颔首,漫不经心的回复,“长好了,没有。”
赵灵姝:“……”咋又沉默是金了?
她翻了个白眼,不想秦孝章此时正好抬头看过来,好巧不巧看到她这个丑妆。刚才还紧绷遮脸的秦孝章,侧首过去露出轻笑出声,“不要做怪模样!”
“你要抬头你说一声啊。我是个姑娘家,要脸面的啊,你目睹我不雅的模样,也请您状没看见。你怎么还直白的说出来了?”
赵灵姝郁闷,“我不要形象的么,我没有心理阴影的么?”
秦孝章又笑了,“你还有心理阴影?我见识少,你别哄我。”
“哄你又没好处,我才懒得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