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界外裂隙的边缘，混沌气流呈现出令人心悸的灰紫色。
那道横贯苍穹的黑色裂缝如同被巨斧劈开的混沌伤痕，边缘不断溢出粘稠如墨的虚无之力，所过之处，连最坚硬的混沌晶石都在无声中消融，化作肉眼难辨的粒子飘散在气流中。
秦朗悬浮在半空，青苍神剑的剑脊反射着裂隙深处偶尔闪过的幽光，将周围的景象映照得愈发诡异。
九颗镇元阵的界心石呈环形分布在裂隙周围，其中四颗已彻底崩碎，碎石上残留的符文如同垂死的萤火般闪烁，随时都会熄灭。
剩余的五颗虽勉强维持形态，表面却布满蛛网状的黑色裂痕，那是虚无之力侵蚀的痕迹，每一道裂痕中都流淌着吞噬法则的灰光。
“比预想的更糟。”石玄拄着星纹石杖，苍老的手指抚过一块断裂的界心石碎片，石杖顶端的北斗星纹突然剧烈闪烁，发出刺耳的嗡鸣。
“西北节点的界心石不仅崩碎，连深埋在地脉中的阵基都被虚无之力污染了。你看这些裂痕——”他指向碎片边缘那些扭曲的纹路，纹路中隐约可见细小的黑色虫影在蠕动，“是苗神族的‘蚀阵蛊’。它们以阵法能量为食，在阵基中钻了三百年，早已织成一张贯通九节点的毒网。”
焰姬的焚天阵在裂隙边缘展开，金色火焰形成的屏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。
她望着屏障上不断浮现的黑色腐蚀斑，指尖的火焰微微颤抖：“我的火焰只能勉强抵挡表层的虚无之力，根本无法靠近阵眼。三百年前这里的虚无之力虽狂暴，却有迹可循，如今它们像是有了意识，会主动绕开防御薄弱处——”
话音未落，一道细丝状的虚无之力突然穿透火焰屏障，擦着她的鬓角飞过，将身后一块混沌晶石瞬间蚀成粉屑。
焰姬猛地转身，长鞭化作火龙咆哮着抽向裂隙，却在接触黑色裂缝的刹那被吞噬，连一丝火星都没留下。
秦朗展开九页天书，最后一页的镇元阵图谱已大半泛红。
他能清晰地看到，连接五颗界心石的脉络符文正在寸寸断裂，每断一处，裂隙便扩张一分，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撕扯混沌的根基。
图谱上代表“混沌枢纽”的核心区域闪烁着刺眼的红光，那是夜神当年以自身神魂铸就的阵法心脏，此刻正被无数黑色纹路缠绕，跳动频率越来越慢。
“必须先重铸脉络。”秦朗指尖灰金色气流涌动，五品仙阵师的灵力与天书符文共鸣，在虚空勾勒出临时阵纹。
“石玄前辈，烦请以星轨术稳固残存的界心石；焰姬前辈，用焚天阵隔离虚无之力；我来修复脉络。”他深吸一口气，将混沌洗脉丹的药力融入灵力，这是归墟平衡之力与麒麟血的融合之物，理论上能中和一切邪祟。
然而，当第一缕灰金色灵力注入断裂的脉络时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——那些蕴含平衡之力的气流刚接触到符文，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，脉络断裂处竟泛起更深的黑色。
秦朗的识海传来刺痛，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豸在啃噬他的阵道感悟，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臂，接触过脉络的衣袖已化作灰烬，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状的黑斑，正顺着经脉向上蔓延。
“是‘逆阵纹’！”石玄失声惊呼，独眼死死盯着脉络断裂处，星纹石杖重重顿地，激起漫天星屑组成防御罩护住秦朗。
“有人在阵基中埋下了反制符文，专门吞噬修复之力！这些纹路与镇元阵同源，却被苗神族以蚀阵蛊的毒液改写了运转方向——”他突然想起什么，脸色骤变，“三百年前蒙蚩的老祖宗曾参与镇元阵的布设，他们定然在那时就动了手脚！”
焰姬的焚天阵突然剧烈波动，一道虚无之力突破屏障，化作黑色利爪抓向秦朗：“是苗神族！蒙蚩的气息！”
她纵身挡在秦朗身前，火焰铠甲爆发出璀璨光芒，却在与虚无利爪碰撞的刹那崩裂，左臂被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，伤口处的血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灰烟。
秦朗侧身避开后续的攻击，青苍神剑斩出的金光与虚无利爪碰撞，竟被瞬间吞噬。
他这才注意到，裂隙边缘的碎石中，藏着数十个黑色蛊罐，罐口溢出的黑气与虚无之力交融，形成一张张微型的“蚀阵网”。
蒙蚩的狂笑从裂隙另一侧传来：“秦朗！三百年前我老祖宗没完成的事，今日由我来完成！镇元阵一破，整个混沌都是我苗神族的囊中之物！”
“卑鄙！”焰姬的长鞭化作火龙，将蛊罐尽数焚毁，却在转身时惊呼，“不好！西南节点的界心石……”
众人望去，只见最后一颗完整的界心石表面，蚀阵蛊留下的黑色纹路正顺着符文蔓延，原本稳定的能量波动骤然紊乱。
界心石内部传来“咔嚓”的碎裂声，像是有无数毒虫在啃噬其核心。
秦朗飞身扑去，指尖凝结出最强的镇灵符文，这是他在万法碑林领悟的净化符文，曾轻易化解过虚无兽的邪气，此刻却在触碰到界心石的刹那被弹开。
“噗！”虚无之力顺着符文反噬，秦朗的右臂瞬间被染成黑色，五品仙阵师的灵力竟如潮水般溃散。
他望着手臂上不断扩散的黑斑，识海深处的阵法感悟出现了裂痕，那些原本清晰的符文图谱开始扭曲、模糊。
更可怕的是，黑斑蔓延之处，皮肤传来针扎般的剧痛，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虚无虫豸在啃噬筋骨，连混沌洗脉丹的药力都被压制得无法运转。
“快切断灵力连接！”石玄的石杖突然插入地脉，星轨术强行抽取周围的星辰之力，在秦朗手臂上形成金色护罩，试图阻挡黑斑扩散。
但那些黑色纹路如同活物，顺着护罩的缝隙继续攀爬，护罩上的星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，发出“滋滋”的灼烧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