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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四三三章 风起桑海(求票票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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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风萧瑟,洪波涌起。


日月之行,若出其中。


星汉灿烂,若出其里。


浩浩乎,海天一色。


飘渺乎,云雾万象。


大日东升,金色流光顷洒乾坤上下,涌动亘古不变的虚空异象,可窥其形,不可寻其踪迹。


深秋临近初冬,纵然海域之边,也是凉风吹袭,施施然,透体而入,若然登临高山之巅,更为一觉枯寂幽冷。


近年来,随大秦一天下大势,齐鲁之地涌入太多太多之人,大都山东诸国诸地的旧人。


齐鲁之地。


诸国唯一没有历经太大战斗而结束的地域,商旅百业得到最大程度的保存,许多人和事亦是如此。


只要是稍微有些底蕴的城池之地,都会有人前往,仅仅从官府编户造册的数量都可一观。


桑海之地,有人有城,有山有水。


更为天下儒宗所在,亦是如今诸子百家唯一暂时无碍的大家,墨家……已经沦亡。


残余之人,不为大用。


农家!


威名赫赫的六堂不存,六贤冢也是不存。


连带农家旧地都不存。


儒家!


儒家八脉……十年来,也逐步有了些许微妙变化,诸夏大势走向归一,儒家八脉同样如此。


桑海城外有险峻高山,高六百丈,其名松柏之山,如何得名?因山顶有十多株枝繁叶茂的松柏之树。


寻常人无法攀登,纵然借助器物,也是艰难,武者虽轻松一些,却也很少前往。


松柏之山,除却险峻之外,并无其它特殊,并无天材地宝存在。


反而,数十年来,多为儒家之人修行汇聚之所,连带山顶的一些松柏之树都是儒家弟子所栽种。


如此,其余百家前往之人更少。


近来!


松柏之山的山顶,多了一位常客,一位须发皆白的儒袍束冠男子,年岁苍老,形容枯瘦。


每日多盘坐山顶一株最为粗壮的松树之前,一坐便是一整天,或有数日的时间。


为此。


山脚下,已然有儒家弟子看护,以防外人侵扰。


能够入内者,不出双手之数。


“伏念见过师叔!”


“师叔修行如风如云,不可捉摸。”


观面前还在修行的师叔,伏念拱手深深一礼。


随即,拂手间,将身侧一张草甸的落叶扫去,踏步间,略微衣衫,盘坐其上。


“你的修行需要机缘,方能更进一步。”


“内圣外王,沧浪之剑!”


“昨夜,我修行有觉,略有运转易道,接下来天下要有小小的变化,天地四极,六合八荒都在其中。”


伏念!


荀夫子睁开眼睛,看了过去。


一身形容虽苍老许多,然……双眸澄澈如水,清静如盈儿之眸,黑白分明如天道自然。


自己的修行?


道路已经有了,不过是为了印证一些道理,数十年来,一直在外行走,追寻自己的道。


虽说没有完全找到,却也不得不更进一步。


固非所愿,而天下间许多事都非一如人愿。


天行有常,道理常在,儒道常在。


“若然儒家可以渡过此处危局,一切会不同!”


“易道有变,天下有变。”


“当以不变应万变。”


伏念衣衫华美,姿态优雅中正,眼神甚为坚定、严厉,迎着师叔的目光,又是一礼落下。


天下会有变?


各处都有变?


变与不变皆在一念之间。


然……师叔此刻的境界不可窥,想来是诸夏间将会有一些大事即将发生,还会和儒家有关。


“儒家之事,有你很好。”


“我近来有所悟。”


“天道常在,此处高山常在,远处苍翠常在,那里……群星常在,儒家的道理也是一样。”


“你当有所悟。”


“列星随旋,日月递炤,四时代御,阴阳大化,风雨博施,万物各得其和以生,各得其养以成!”


“诸子百家,许多道理都是相通。”


“道家!”


“孔丘当年问道道家祖师,得其精髓也。”


“知其所以成,知其无形,谓之天道,天人相分,顺天应人,制天命而用之,顺势为成。”


随口中之言,荀夫子微微一笑。


儒家的事情,自己多年前就不予理会了,一切自有儒家相合之人,先前是公都子。


现在是伏念。


伏念!


很好!


他此次前来的目的,自己知道,他想要得到的答案,自己也已经说了,是否所得所用。


皆看他一心。


“师叔深意,伏念明矣。”


“终究许多事……非如沧浪之水。”


儒家的难题!


儒家的危机!


接连而来。


儒家不同于墨家,也不同于农家,儒家之所以为儒家,就是因为儒家的与众不同。


儒家的道!


在无尽沧浪之水中,水润万物,无处不在,可……水韵流淌,也会遇到一些艰难之地。


那就是儒家的麻烦。


同样!


也会遇到一些外力的侵扰,使得沧浪之水不能随心而动的纵横游荡九州诸夏。


师叔之意,儒道固在,当顺势而为。


何为顺势。


顺应秦国大势。


秦国大势再和,它需要安稳,它需要稳定,它需要儒家,只是……它也可以不选儒家。


诸子百家可以做到那一步的有许多。


师叔刚才也有提及。


诸子百家,道理尽头皆相仿,道家……更是其中佼佼者,儒道也从道家受益良多。


“水!”


“善利万物而不争,故几于道!”


“水!”


“可思之,可颂之,可礼仪匡之。”


“可制天命而用之,能者万物化之。”


“可有闻当年道家玄清子武真郡侯一语而退秦王逐客令?”


荀夫子又是笑道。


轻捋颔下长须,徐徐述说一些事,伏念的确明悟一些道理,却也被一些道理所钳制。


直接指明,那就是自己之言。


就是自己的道理。


伏念此行就没有必要前来了。


就如道理自然长存,天道长存,儒道长存,而诸夏间万千儒者所修不一,皆此道理。


“逐客令!”


“咸阳那边,有过传闻,秦王欲有所动,为武真郡侯所阻。”


伏念颔首。


咸阳之内,有儒家弟子,许多事情,只要发生,就会很快的传递至小圣贤庄。


就算是咸阳宫里的一些事情,也能时而传出许多。


当年,秦国关中大旱,超越山东、中原之地的大旱,山东诸国欲有动静,欲要调兵攻秦。


秦国疲惫!


旱灾未过,更有郑国渠之事牵制诺大民力。


加上山东诸国的煽动,秦国朝野上下的略有升起一阵逐客之音,要将朝野之内属于山东之籍之人尽皆驱逐。


以此,避免麻烦。


省却侵扰。


甚至于秦王都要颁下逐客令了。


结果,因武真郡侯的缘故,不了了之。


“武真郡侯为何拦阻?”


荀夫子抬手一招,远处虚空飘荡的落叶便是入手,是一片形体不错的枫树之叶,不知从哪里飞来。


“具体讯息不可知。”


“想来遵循秦国当年《求贤令》之意。”


伏念摇摇头。


纵不知晓,也能隐隐猜出一二。


逐客令的目的,是为了避免朝野上下的隐患。


而火来逐客令没有下达,自然一如旧法,遵从秦国施行百多年的《求贤令》精义。


“地广者,粟多!”


“国大者,人众!”


“兵强者,士勇!”


“松柏之山,为一块块石头堆积而成,方有如今雄奇之态。”


“大河,大江,探询源头,不过涓涓细流,行过诸夏诸地,成就滔滔之势。”


“王者不却众庶,能明其德。”


“道,无四方上下之分。”


“秦国一天下,是必然,民……何有诸国之分,民就是民,秦国行此道,四时充美,鬼神降福,此秦王所成始皇帝陛下也。”


“儒家!”


“儒家的路,数百年来,之所以长存,之所以壮大,同样如此,而诸子百家中那些不住凋零、沦亡的小家。”


“大同小异。”


“道家!”


“数百年来,不过一群道者修行,而道的存在,数千年来一直有。”


“非道家而出道者。”


“儒家!”


“上皇三皇五帝岁月的仁德之举,亦是儒家之道,虽无儒家之名,深涵儒家精要。”


“你为儒家掌门,当知此道。”


道!


大道!


小道!


百家之道!


万道皆是道,道也是道!


伏念真的明悟,那么,儒家接下来的危机会轻而易举的化为优势,若然执着于一些事情,许多事……当坎坷。


“……”


“师叔!”


伏念沉吟片刻,并未出言辩驳。


“儒家之儒!”


“儒之本意如何?”


“而今儒家上下,能知儒之本意鲜矣。”


或是因谈及一些事情之故,荀夫子此刻来了些许兴趣。


“儒者!”


“司徒之行,明悟生死,助人君顺阴阳、明教化!”


“此为儒之本意!”


伏念直接应道。


“哈哈,不错。”


“不错!”


“协理阴阳,顺应造化。”


荀夫子乐然。


“师叔!”


“你之所言所思,皆大同至理。”


“现今诸夏,非如此。”


伏念无奈摇摇头。


师叔所言,没有任何问题。


却也充满许多问题。


儒之本意如此,却也非如此。


数百年来,儒之本意自有所变,非最初形态,儒者,儒家,已非最初的模样。


“只要这片树叶可以一直顺从天地间风的韵律,它就可以一直飞下去。”


“而不会掉落大地,更不会碎散于泥土之中。”


荀夫子屈指一弹,手中的枫树之叶便是翩然飞走,顺风而动,在此处山峰之巅环绕,未几,奔向远处,前往莫名之地。


“这一点!”


“大同可至!”


伏念一礼。


“大同!”


“大同一直都在,却也有可能不会存在。”


“做你认为该做的事情,此处高山……非一日之功。”


伏念多次语论大同。


大同!


上德不德!


性情善恶阴阳之地!


荀夫子摇摇头,伏念的境界终究差了一些,无论儒家接下来如何,自己都会支持的。


“师叔,伏念明悟。”


伏念躬身一礼。


“明悟!”


“艰难之事。”


荀夫子颔首。


伏念的悟性,自己是知道的,他当然可以听明白,可是……能否做的明白顺畅,就需要好好一观了。


“扶苏公子大婚之后,当会先行一步前来桑海。”


“冬日过后的初春之时,始皇帝陛下会车马东巡。”


伏念提及一些即将发生之事。


“齐鲁!”


“桑海!”


“诸子百家!”


“诸国之民!”


“你将身上的担子背负的有些重了。”


嬴政东巡。


现在已经不是秘密,咸阳那里早就有消息传出了,现在未有所知的就是嬴政会走什么线路。


儒家!


于自己浮云一般!


于伏念,宛若背负千斤重担。


“师尊当年所托,未敢忘记。”


伏念又是一礼。


师叔数十年来,一直超然物外,于尘世诸般事都有评点,现在……竟有这般话语。


“你前来的答案,我都已经说了。”


“接下来,就看你了。”


荀夫子讶然失笑。


“师叔,不知您可有推演小圣贤庄将来?”


伏念款款起身。


前来松柏之山,自然为了一些事情。


师叔说的隐晦,大体能够看出来。


而小圣贤庄?


儒家有易道之法,当有所用。


“大天而思之,我等可制天命而用之。“


推演?


为何推演?


并无太大意义,若然推演小圣贤庄为好,就一定为好?


荀夫子已然摆摆手。


“……”


伏念再一次陷入沉默。


“不提那些事情了。”


“残剑在江南可有传文书前来?离去多日,老夫颇有想念那个小丫头。”


“天明!”


“算着时间,应该到了才是。”


该说的,自己都说了。


儒家的将来,权柄方向落于伏念的手中,有所成,自然再现诸子百家大家之名。


却也不为诸子百家了。


诸子百家在秦国一天下的瞬间,就不为诸子百家了。


旋即,话锋一转,落于另外一事,总是谈论儒家之事,怪无趣的。之所以修行松柏之山,也是为了躲避一些人。


“暂时并无,想来过一二日就会有。”


残剑、飞雪二人离开了小圣贤庄,也带着他们的孩子离去南下,以观江南山水形胜!


还要至南海陆丰之地,寻见天明。


天明!


算起来,也有好久没有见他了,不知道他现在是一番什么模样。


陆丰——此地近年来桑海之地、齐鲁之地都有一些名气,许多特产都有传开,甚至于,天明还送了一些入小圣贤庄。


那个孩子……很好。


眨眼之间,天明已经长大了,还真快。


遥想当年咸阳宫之事,天明还是顽幼之岁,一晃便是如今,世事、人事皆变幻莫测,墨家……也算他们的运气。